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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曦若离

第二章 曦若离

匆忙之中,兮落终于快步跑回家。而眼前屹立的赫然是一座教堂,并不宏大壮丽,却也不乏神圣之感。

“喂!老头子!快出来开门啊!”兮落在教堂门口大喊道。

考虑到这大半夜的缘故,家人们这时都睡着了也不是没有可能。

这不会又要在门外过一夜了吧?兮落无力的又锤了两下教堂的大门,失落的倚靠着。

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入耳畔,兮落惊喜的回头,随之只见大门缓缓敞开。

“兮落哥哥!这么晚回来,难道是钓到许多昨天那样好吃的罗非鱼吗!”随之扑上来两个十四岁大小的孩子,一男一女,都是住在教堂的孩子。

两个孩子簇拥着兮落,拉着他的胳膊。兮落也是一脸无奈,这孩子从小就是个吃货。

『罪业』已赎清

这一刻的时间好似暂停一般,兮落脑中突然一闪,持续了一晚的头疼突然变得清醒许多。

眼前似乎有一白一黑两股气息从自己身上涌出,附着到两个孩子身上。自从大森林走出来以后,这种气息兮落已经见怪不怪了。

原来雅丝和迪奇的气是这样的吗,我还以为大家都信仰着天空女神,理应都是天蓝色的气呢,兮落暗自思忖倒。

可他没注意到的是,两个孩子此刻的瞳孔中分别闪烁过一道黑白的光泽。

兮落无奈的摇摇头,终于把自己怀中藏着许久的小狐狸亮了出来,同时嘴角上扬不断。

“落哥好厉害,刚出去过第二天,已经可以打到狐狸了,难道今晚夜宵可以吃狐狸肉了吗?”另一个男孩子道。

兮落只能捂脸解释道,“迪奇这可不是给你晚上当宵夜的,这孩子是我从一队哥布林手上救回来的。你想清楚,这片大森林出现白狐正常吗,早就该被吃灭绝了才对。”

迪奇也刚意识到,疑惑的挠挠头。“那落哥,它怎么了?”

“这孩子看来是失血过多了,总之我们先给它包扎一下吧。”说着兮落便往教堂主厅走去,两个孩子跟在身后。

奇怪的是,一向活泼开朗的雅丝,甚至在刚开门时还兴奋不断,在那股气涌入后,却变得沉稳了许多。而与之相反的迪奇,平日里胆小内向的孩子,此时却积极了起来,平时的他可是甚至很少说出完整的句子。

可能是雅丝发现今天没有夜宵吃而闹小情绪了吧!迪奇也是,居然对这个孩子这么好奇。

孩子们取来药箱和圣水,给小狐狸将伤口冲洗后,再缠上撒有助于愈合的药粉的绷带。

只是这孩子看起来仍然虚弱,也没有苏醒的迹象,场面也是僵住了。

突然迪奇开口道,“落哥,既然不打算把它吃掉,不如给他取个名字吧,依我所见,就叫弱狸怎么样?”

这时兮落才反应过来,迪奇可能确实是长大了,居然这么快反应过来,而且还能提出富有建设性的意见。

“可以啊迪奇!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聪明了,不光这么快接受了要养它这个事,不像雅丝一样张开就是要吃。居然连名字都起好了。”兮落惊喜的回道。

迪奇尴尬的挠了挠头,雅丝也眯起眼睛撇了撇嘴。

兮落接着说道“而且这个名字也挺好听的,既然是你提出来的,那就叫「若离」吧,取若即若离的诗意,想来也是,这孩子和家人分离,应该也挺难过的吧……”

迪奇挠头的手差点挠出火星儿来。他哪知道兮落是理解成这个样子了,本来是略带嘲笑的一句话,想说这是只弱小的小狐狸,结果引申出来一个好名字,只可惜兮落这辈子也不会再知道这个秘密了,他要把这个事永远咽在心里。

“对了,雅璐呢,今天又没回家吗?”兮落道。

“雅璐姐姐啊,她也是今天下午出门的,不过她可比兮落哥哥你要忙多了,从小就是这样,只是这几天家都不回了。”雅丝回道。

“确实啊,要不是因为她这么努力,我可能也还在天天待在家里,没事干就向女神祈祷呢吧。”兮落也只能叹气道。

雅璐是家里第二大的孩子,年龄上只比兮落小几个月,可她却好似总是有事要忙一样,明明是兮落的妹妹却比他还要坚强,从街上的顽童口中得知,大概她要比兮落这个男孩子还要强壮吧。

“我不理解,兮落哥哥,我们作为女神的信徒,不是只需要向她虔诚祈祷就好了吗?阿父就是这么教我的。”雅丝嘟起嘴,微微垂下眼皮,似乎是对这两位哥哥姐姐不满。

正是因为雅璐,兮落才转变了思想,如果只是祈祷,真的能打赢那队哥布林吗……也许是吧,当时那记附魔刃,恐怕就是女神的馈赠吧,但他当时可不记得自己有念诵祷告词,所以也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了质疑。

家里其实很穷,尽管也有信徒向教会少量捐款,但却并不能全用来给家人吃穿。正是这种环境,逼迫兮落走出温室。

“阿父,啊,什么阿父啊,雅丝,他才不是你的父亲,他只是教会的教父而已。那糟老头子,可真会当人一套。”兮落不满道。

这下轮到雅丝不知所措了,她是个乖孩子,听话,却也不会争辩。她当然懂得兮落说的是真的,大家都是阿父捡来的孩子,大家也都称他为阿父,似乎只有兮落是个叛逆的小孩,即使是人前也只是称他为教父。

雅丝眼眶之中仿佛泪水在打转,她垂下头,抿起嘴,却强忍住不吭一声。

兮落当然看得到雅丝的心情,因为在他现在的视角里,雅丝眼眶正不断闪耀着蓝色的光泽,好家伙,再说下去要哭出来了啊。

兮落赶紧过来抱住雅丝,抚摸她的小脑袋,一头淡金黄色的发丝垂落肩膀,兮落微微欠身,半跪下来贴着她的脸,低声说道“傻瓜,那老头当然是我们的阿父,你也是我最重要的妹妹,所以我是咱们家的长子,更不能容忍大家每天都饿着肚子祈祷。”

雅丝一时也没反应过来,只是反手也抱住兮落,感受着兮落他辛苦一天却仍温热的体温。

雅丝此时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,像一只小喵咪一样的三瓣嘴,嘴角翘起,眼睛微微瞪大,瞳孔也像是跟着拉长变成小猫一样的杏仁形状,如果她像亚人一样生来两只猫耳朵的话,此刻一定是像天线一样竖起来。雅丝随之也搂住兮落靠在他身上。

迪奇在旁边看着眼前一幕,刚刚差点挠出火星的脑壳,这时候又不禁流下冷汗,他清楚的看到兮落的无奈,也看到雅丝的表情变化。

“落哥我也要。”迪奇还是挤出来一句话。

只见雅丝的眼神突然冷淡下来,盯住迪奇的眼神像是看一具尸体一样。

“……我要……我要去睡了。”迪奇接着道。

“啊,抱歉,”兮落回过头来,“抱歉啊迪奇,也确实到睡觉的时间点了,还麻烦你们俩给我开门。”

恐怕雅丝对兮落的感情,只有他自己本人不知道吧。迪奇摇了摇头,明明自己才是跟兮落认识最近的,明明自己才是第一个。

兮落和迪奇并不是最先被教父捡回来的,他俩当时有7岁和5岁了,以至于记得自己的名字。而雅璐和雅丝好像是年仅3岁和1岁被教父收养的,四年间,雅璐和雅丝一度对教父认作父亲相处,直到教父偶然提及以前的故事,但称呼却始终未变。只有兮落从一开始,就对这一称呼有所抵触。

入夜……

朦胧之中,兮落再次梦到天堂神迹,天崩地裂,地狱魔界,群魔跪拜,粉毛少女,眼前爬伏,呼吸平缓,一张一合。

啊又来了,这诡异的梦境,烦不烦啊,老做这种春秋大梦。兮落伸出手捏少女的脸颊。卧曹,有触感的,好软。

“兮落哥哥起床啦~今天说好的要带我也一起去钓鱼的……”随之房门被应声推开。只是房间的温度这一时刻却不太健康,兮落的视角中,房间在逐渐失去颜色,饱和度骤降。

兮落瞥了一眼门口,雅丝此时微微低下的头仿佛已经被黑暗笼罩。我凑雅丝的气原来是这样的吗!魔法她是其实是个暗元素大师?此时怀中的粉毛少女头顶趴下的耳朵也立了起来,什么那居然是耳朵?耳朵里面还有细小的白色绒毛,头发看起来只是淡淡的粉色,在光线微弱的地方几乎是呈现白色。

她微微抬头,“嗷呜……?”

热闹的早晨就这样愉快的结束了。

兮落一只手捂着脸走进教堂大厅,另一只手捂着脑袋被砸出来的包,默默跟在两位少女身后。为首的是双臂怀抱,还噘着嘴,气鼓鼓的雅丝。之后穿着雅丝刚翻出来的裙子的白毛少女,一对可爱的耳朵还竖起来,似乎在捕捉周围的声音,时不时回头看好像是因为自己被打成猪头的兮落。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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